九歧屠殺劇２５（完）

 

 

 

 

「看看妳，一點都沒長大，這麼任性。」媽媽捏了捏十六夜的臉。

「難道…難道妳要讓小橘、風間，失去妳…妳要讓他們在世上為妳難過、落淚？」保羅說。

 

 

 

十六夜放開了母親，她看著母親的眼睛，眼神裡除了疼惜、不捨，還有一種…希望。

 

 

 

「千雪，媽媽希望妳在世上，是一個能讓愛傳播的人。妳難道希望…有更多的孩子，像妳一樣飽受戰火的傷害？」

 

鬼哭搖頭。

 

「媽媽、保羅老師…沒有陪伴妳成長。難道…妳也要拋棄妳身邊的人，不願意陪伴他們成長？南蔭村的孩子們？小橘？風間？妳為了要在這裡和媽媽一起幸福快樂，而要拋棄那些愛妳的人？」媽媽捧著十六夜的臉。

 

像個大女孩的鬼哭，沉默不語。

 

「其實…媽媽一直在妳身邊，妳難道不知道？」媽媽說。

 

十六夜不解的看著媽媽。

 

「妳穿梭在黑船時，我化成霧氣看著妳。妳在櫻花林時，我化成櫻花在妳身旁看護妳，妳在死亡漩渦死裡逃生時，我像風一樣的包裹著妳。妳在天嵐御見閣時，我化成片片的楓葉在妳身邊圍繞。每當妳和大自然融合時，都會感覺到媽媽。」媽媽摸摸十六夜的臉蛋。

 

慢慢停止哭泣的十六夜，看著媽媽。她好珍惜、好珍惜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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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看著鬼姊姊的胸口起起伏伏，首領規律的將空氣吹入十六夜的口中，規律的用那雙強壯的雙手在十六夜的胸口按壓。

 

隨著時間的流逝，風間看見首領的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焦急表情。

 

「混蛋…小笨蛋…快給我醒過來…」小橘聽到首領按摩鬼姊姊的心臟時，嘴裡念念有詞。

 

首領開始流出了汗水、呼吸聲開始急促，「給我醒來…大笨瓜…欠揍的混帳…」首領已經焦急到開始咒罵了。

首領瞪著甩在一旁的凶四郎的頭顱，狠狠的咒罵：「如果十六夜沒醒來，我把你這粒腦袋攪成肉醬，配飯吃！」

 

 

 

風間、小橘看著首領對著凶四郎的頭顱咒罵，這一幕讓他們感到毛骨悚然…

 

 

 

首領把頭再次貼上十六夜的胸口。

碰咚…　　砰咚…

出現了非常微弱的脈博聲！

 

 

 

「風間！去把妖刀拿過來！」首領喊。

 

「咦？為什麼？」小橘不解的問，她看著風間急忙得把斷成兩截的妖刀拿過來，還看了一眼凶四郎被斬成兩截的屍體。

 

首領沒有回答。

 

 

 

小橘看到妖刀上，還有電流在斷裂的刀身上流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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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媽媽…你們都已經死了，我不能和你們走…」十六夜低下頭，看著母親淡淡模糊的下半身。

「這才乖，千雪…妳在世上，還有好多好多的事等妳完成。」媽媽握住十六夜的手。

 

 

 

一旁的保羅抱住了兩人。

三個人在漸漸明亮的天空下擁抱。

 

 

 

十六夜放開了母親的手，「天就要亮了，保羅。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打開了自己的心，謝謝你帶母親來見我。」現在的十六夜說話時，已經像個成熟的女人了。

 

「妳阻止了一場戰爭，十六夜，妳真了不起。妳好聰明，妳的推理非常精彩。」保羅拍拍十六夜的肩膀。

 

十六夜看著母親：「媽，我走了。答應我，妳會一直陪在我身旁。」

 

母親點頭。

鬼哭點頭。

 

 

 

母女兩個最後擁抱時，天邊的第一道曙光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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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退開！」首領吩咐兩小鬼保持距離。

 

首領舉起斷裂的妖刀，天空降下的秋雨在廢墟般的道場地面浸濕了，首領踩著濕地，拿著妖刀刀身，往十六夜的胸口觸碰！

 

妖刀的電流猛然傳出，十六的軀體顫動了一下！首領立刻檢查脈博，心跳聲變得清晰、規律！

但還沒有呼吸氣息，心跳又開始慢慢緩慢了！

首領急忙的湊到十六夜臉孔，又開始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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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十六揮別了母親、保羅。

 

母親和保羅的身影慢慢模糊，這個美麗舒適的陌生空間開始凌亂、扭曲，媽媽和保羅徹底消失時，十六夜沒有感覺到不安、不捨，反而感覺到快樂、舒暢。一種久違的平安喜樂臨到了十六夜的心中。

 

 

 

「再見了女兒，當妳醒來時，深愛妳的人就會在妳眼前。」母親的身影在最後消逝前說。

 

 

 

鬼哭點頭。

十六夜拉上面罩，忍者的黑暗氣息，再度籠罩周身，十六夜感覺到自己也慢慢消失了。

 

 

 

突然！胸口一陣猛烈的疼痛！彷彿強大的電流衝進了胸口！

「快給我回來！」我格龍問的聲音出現了！

 

 

突然被首領的怒吼聲音嚇到！鬼哭十六夜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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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首領把嘴唇緊貼著自己的唇瓣，十六夜感到呼吸不順，推開了首領，用力使勁的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呼！呼！呼！呼…」十六夜全身痛苦的拼命呼吸，每吸一口氣身上的傷口就感到劇痛。身上的痛覺神經彷彿恢復了一樣，每一條神經都在教十六夜『痛』字怎麼寫。

 

 

 

十六夜看著眼前的三人，一臉驚訝的面無表情，幾秒過後…小橘、風間衝進鬼姊姊的懷中。

 

 

 

首領才開口：「走，回家。」表情像以往一樣淡然。

首領轉過身，看著遠方照著自己的第一道曙光，眼睛裡擔憂的淚水硬是吞了回去。

 

 

 

十六夜還在想：首領幹嘛把嘴巴貼在我的嘴唇上？

『當妳醒來時，深愛妳的人就會在妳眼前』，十六夜想起母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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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洋戰艦準備展開沉船事件的報復行動時，一包血腥的包袱放在黑船艦隊的甲板上。毛利誠一與毛利大將軍的頭顱旁，放著一封印有國印的天皇親筆信：

 

沉船事件兇手已伏誅，誤會冰釋。

然後，黑船艦隊的砲火才從江戶灣的遠洋悄悄離開。

我格龍問非常高興，但不是因為日本得到了短暫的和平，而是因為南蔭村多了將近六百多支毛利家製造的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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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誅完成。」兩天後的南蔭村，天未亮的清晨，全身包得像木乃伊的鬼哭在首領面前覆命，做完任務報告後，她收起眼前的捲軸，內容詳細記載了誅殺毛利誠一、毛利凶四郎的行動內容。

 

 

鬼哭走出首領居所外，關上門時，她看了一眼龍問孤高卻孤獨的背影…

現在和首領說話的機會又變少了…她輕輕關上門，然後看著天空邊緣的魚肚白…

『三分鐘…再過三分鐘…太陽才會完全升起。』她想。

 

 

 

「妳曾問我為什麼會趕去櫻花林救妳？為什麼我會在櫻花林？」門內突然傳來首領的說話聲。

 

 

 

十六夜回頭看著冷冰冰的門，期待首領繼續說下去。

 

 

 

「純粹是直覺。妳任務時間超過了，我感覺到不安…就用飛縮術趕到江戶灣畔，才找到渾身是傷的妳。」

 

 

 

十六夜走近門，想聽聽首領的聲音，想聽聽他的心跳。

 

 

 

「我很擔心妳。」

 

 

 

這時候，千雪明日香才發現自己掉淚了。

 

 

 

在小橘和風間手牽手跑來打壞氣氛之前，她已經把眼淚擦得乾乾淨淨。

 

 

 

笑。

 

 

 

「妳的聲音很好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