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歧屠殺劇１９

 

 

斬櫻

 

 

 

 

 

妖媚雪白的濃妝，血紅色唇瓣、深紫的眼影，深黑色的指甲在能劇小鼓上滑過。她緩慢而優雅的將小鼓放在半露的左肩上，深紫色的和服繡上許多暗紅色的雪櫻飾樣，淺淺的白色在幽暗中飄起陣陣的妖魅。

她在停滯的空氣中舉起右手，滑落的和服裸露出香肩。膝前平放著一把兵器，刀柄短，看起來比較像一把劍。

 

咚！

小鼓在她的手指間響出第一聲。

 

一道巨大的當世具足（一種戰國時代的全身鎧甲）在她面前站起，原本幽暗的天嵐道場顯得更陰暗。

 

斜批著深黑色披風的當世具足，頭盔上兩條鮮紅色翎子垂在腦後，當他起身時，手上的摺扇一派優雅的在滑過翎子，深沉的聲音在滿是妖氛的道場裡傳開…

 

 

 

『留念此生並非無法忘懷生前之事。

置於葉上之白露，宿於水中之新月。

詠嘆京國之花，於榮華之前誘於無常之風。

玩弄南樓之月，此輩則似浮雲消逝於黃昏之中……

人生五十年……

與下天相比，直如夢與幻。

既一度享有此生，又豈有不滅之理……』

 

 

 

「是『敦盛』啊…好美的歌藝…」妖魅的女子按著歌曲的節奏打鼓，血紅色的唇讚嘆著眼前男人的歌藝。

 

男人踩著能劇敦盛的舞步，舞出緩慢但陽剛飆悍的舞步，摺扇有力的在舞步間開合，每一個節奏間的頓點，男人穩重有力的舞步都讓道場周圍的扇門震動。

 

「這麼美好的舞，居然被打擾…可惜了…」女子說完，道場的一扇門被打開，三道剪影在戶外微弱的月光下伸入室內，讓道場深沉的妖氣開始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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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就是毛利凶四郎。」風間看著穿著『當世具足』的巨大的男人。

十六夜從微弱的月光下走出，黑暗的剪影緩緩褪去，令人驚怖的的臉孔讓炙悶的妖氣更濃烈。

 

 

 

「你們打擾我跳舞。」男人終於說話了。

 

 

 

十六夜仔細的看清楚眼前的勁敵，寬闊的前額、眉宇間一條深深的皺紋和細長的眉毛擠出嚴肅穩重的殺氣，適中的膚色讓他無血色的嘴唇顯得蒼白。內雙的眼皮醞釀著心機與狡詐。

 

但，他的年齡沒有十六夜預估的老。

也許…他十三歲就成為千人斬了。十六夜猜想。元服（十二歲成年禮）就成為武士的人大有人在。

 

 

 

「為九歧眾島、黑船的無辜者償命。」十六夜冷淡的說，伸張正義的腳步果決得大步向前。

已經吃下陣咳藥的小橘發覺對方是高手，說：「鬼姊姊，請小心…」

 

 

 

「刀。」毛利凶四郎說。

 

一直坐在一旁的女子提起一直放在膝前的刀。她起身，恭敬的雙手奉刀。凶四郎提起刀，他自然得拔出刀，沒有任何花俏的展刀姿態。

刀身特長，和高大的凶四郎等腰，但刀身細、刀柄短、護手小，看起來比較像是一把相當靈活的寶劍。

 

「妖刀，山形月宗近，隨我爭戰十餘年的愛刀…」凶四郎彷彿無視來勢洶洶的十六夜，自顧自的看著手上的愛刀，自言自語著。

 

 

 

十六夜見機不可失，飛縮術施展！小太刀直取凶四郎心臟！

凶四郎依舊在把玩著手上的愛刀，看著在黑暗爭依舊閃亮的刀紋。

 

 

 

鏗！

小太刀停在當世具足上，厚重的鎧甲比十六夜想像得更堅固！

 

 

 

凶四郎猛然揮斬！速度之快，遠超乎南蔭流拔刀速！

但，沒有快過十六夜的眼睛，刀路被十六夜的小太刀截住！

十六夜被擊退三尺，強大的後勁讓十六夜始料未及！甚至可以看到小太刀被斬出火花。

十六夜立刻端詳小太刀一眼，發現刀身已經裂開了。

 

情況不對！

那把妖刀不對勁。十六夜長久訓練出的直覺告訴她。

 

凶四郎已經趨步走來，單手提刀，是無為架勢（劍道中的放鬆架勢）。見對方看起來行動緩慢，十六夜跳躍而起，手裡劍嘯空飛出！

直見手裡劍直飛凶四郎眼簾，

妖刀急起，手裡劍應聲斷成兩截！凶四郎一派悠然。

 

 

 

十六夜已經發現了凶四郎的特質：

行動雖緩慢，但發招神速。妖刀極長的刀身、靈活的設計，讓攻擊力與防禦力都極為驚人。最奇怪的是…那把妖刀，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邪氣。

 

最好的制敵方式就是…

 

 

 

「鬼姐姐！不要靠近他！牽制加遠距離攻擊！」小橘大喊。刀法基礎深厚的小橘也看出了端倪。

 

 

 

十六夜忍具脫手而出！迴旋鏢在龐大的道場內急馳而飛！

鬼哭快刀向前，勇戰凶四郎！

凶四郎運刀宛若千手金剛！攻守同時，千招歸一，一招化千！短短數秒，十六夜已全身創傷許多！除了凶四郎本身驚天的武藝，他游刃有餘的態度，彷彿妖刀能自己守護主人。

眼見迴旋鏢即將殺至，十六夜準備留下殺招！她手伸蝴蝶結，準備掏出忍具！

凶四郎察覺背後涼意，似乎反應不及了！他舉手橫刀，似乎要反手格擋！

 

 

 

在此一瞬！十六親眼見到，那把妖刀竟然騰空飛到後方，把迴旋鏢格擋開！

妖刀會自己護主！？

 

 

 

看到驚人一幕的十六夜，依舊按照原來戰術扔出忍具，引信也點燃了！

是風魔派忍具：鬼哭玉！

在櫻花林之戰吃過風魔小太郎虧的十六夜，已經改良過鬼哭玉，引信變短，爆炸時間變短，更適合用於近戰。

 

 

 

看你鎧甲有多厚，再厚也擋不住爆炸。十六夜飛縮而逃，退至小橘、風間身旁。

「趴下。」鬼哭按倒風間、小橘。

 

 

接著而來，是漫天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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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丸大喊：「天嵐御見閣爆炸！快！保護將軍！」爆炸聲響遍天嵐御見閣周遭，驚動了將士，紛紛前往救駕。但，在天嵐御見閣那兩旁放著兩個巨大明王雕像的正大門，一個挺拔的背影擋住了林閣士兵去路。

 

 

 

 

「你們哪裡也不去了。」南蔭流第四個人現身，刻著『我』一文字的刀鋒，冷冷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