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羽翼６

 

 

 

 

這裡的警力很薄弱，法警離開後，就只剩一位年輕警員當舍監。對一群女人、瘋子而言，一個帶鎗的警察似乎很足夠了。這間修道院有著高聳的圍牆，而修道院的背面是山崖，再過去就只能往海裡跳了，這裡並不需要太森嚴。

 

第一天在成衣廠工作，艾瑪漫不經心的把紡織廠送來的線和布丟在推車上，運送給縫紉手加工成衣服。這裡大多是生產各大院校、公司行號、團體的制服。有許多灰衣僧侶在巡視，他們的連身帽遮住了他們的眼睛，只看見陰暗的輪廓以及線條分明的鼻子、嘴唇。

 

「動作再勤快一點，可以讓妳不用滿腦子想著罪惡的事。」黛薇修女對艾瑪說。

「妳想死嗎？」艾瑪很簡單的回答。

 

黛薇不常巡視成衣廠，她大多在紡織廠監督童工的工作。但今天來了一堆新來的人，她有必要來這裡宣示自己的地位。

 

「妳會為妳說的話付出代價。」黛薇用著她一貫的威脅口氣說。

 

 

 

艾瑪吐了一口濃濃的痰，痰就落在黛薇的額頭上。

 

 

 

「老天！妳這妓女幹了什麼好事！天啊！」黛薇狼狽的拿出口袋裡的手帕，表情嫌惡的擦拭自己的額頭。

 

三個灰衣修道士衝了過來！他們架住艾瑪！

然後黛薇的教鞭狠狠的落在艾瑪的背上！她猙獰的臉孔，因為用力過猛而抽慉著。

 

艾瑪咬了一口灰衣人的手臂，然後使勁的掙脫開！她隨手抓起了一綑藍色的尼龍布料，然後往黛薇的身上扔去！黛薇受不住這一扔，跌坐在地上。嘴裡還不停喊著『神啊、天啊』之類的廢話。

 

三個灰衣人衝了過去，要把艾瑪壓住！

結果…從艾瑪的身後，一票的女罪犯衝上前和灰衣人扭打起來。

 

打群架了！

 

三個灰衣人猛揮著拳頭，十多個女人像狼犬般的用著牙齒、指甲來攻擊，關於陰莖的髒話開始滿天飛！現場一片混亂，直到鎗聲響起。開鎗的是舍監，那位年輕的警員。

 

黛薇修女和三個灰衣人狼狽的呆立在原地，那些聽慣了鎗聲的女犯人們，則自然的走回自己的崗位，她們整了整衣服，抓了抓頭髮，嘻嘻笑笑的走開。

 

 

 

她們並不是挺艾瑪。

可以打一場架來宣洩情緒，不打白不打。

 

 

 

黛薇憤怒的大步走向艾瑪，咬牙切齒的扔下這句話：「妳會學到教訓。」

 

然後，一個濃濃的痰又落在黛薇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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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會堂，全修道院的人全在這裡進行晚禱。艾瑪挑了一個離祭壇最遠的角落位置，她正打著哈欠。她看見祭壇旁那個矮胖的神父正在準備聖餐禮。他就是思多祿神父！然後艾瑪才看見祭壇旁，黛薇冷冽的眼神正瞪著自己。

 

「去妳媽的！」艾瑪站起身子，高聲的對著祭壇旁的黛薇嗆聲！『的』這個字居然還產生回音。

 

全場已就位的人全注視艾瑪。會堂裡發出了『她就是殺人犯、她今天很嗆、膽子很大、她是大姐頭』之類的細小聲音。

思多祿神父不知如何處理這樣的尷尬，只是慢條斯理對黛薇吩咐：「妳應該處理好妳的事。」

「我會的，我的弟兄。」黛薇低下頭說。

 

艾瑪叫囂後坐下來，她把身子稍微往前坐，才不會壓到褲子口袋裡的數位相機。

但坐起來不舒服，她索性的把腳踩在前方的椅背上，雙手放在腦後。

 

她看見兩個慢吞吞的小女孩現在才步入會場。還在她身邊竊竊私語一番，然後手牽手跑去同一排座椅的另一頭角落。

 

「那兩個慢來的女孩，就是昨晚在長廊上鬼鬼祟祟的女孩吧？」思多祿問。一邊將葡萄汁倒入聖杯。

「是的。」

「比較大的那個，叫什麼名字？」

「凡妮。在這裡有兩個多月了。」

 

 

「結束後，讓她留在這裡。」思多祿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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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犯罪大肆蔓延的時間。艾瑪選擇在夜晚偵搜修道院。。

艾瑪帶著數位相機離開大會堂，往廁所走去，她在馬桶間裡坐著等，等到人全部離開，她就要把修道院全逛遍，找尋犯罪的氣息。

 

艾瑪剛打開了馬桶間的門，就立刻聽見長廊上的說話聲音。她走到廁所門口，探出頭，看見黛薇在和一個小童工說話。艾瑪悄悄的關掉廁所的燈，讓自己身處陰暗中，隱藏自己的身形。

 

「我昨晚看見了。」

「妳說什麼？」

「神父昨晚做的事。雖然我躲在凡妮的身後，但我也看見了。」

「妳以為有人會相信妳這麼小鬼的話？」。

「神父今晚要對凡妮做一樣的事，是嗎？」

「不管是什麼事，都不關妳的事。現在…給我回去睡覺」

 

艾瑪可以分辨出黛薇可恨的聲音，卻不認識另一個童音。

這樣的對白，就是犯罪的氣息，神父做了什麼事？八成是猥褻兒童，電視新聞都是這麼報導的。

 

女人的直覺常常很精準，但是沒有證據，艾瑪的想法都是枉然。

最起碼要拍張照片！

 

 

 

轟隆！

 

 

 

雷聲巨響，風起，天空降下大雨。

艾瑪聽到一些關於『天雷』的話，艾瑪看見小女孩往長廊的另一邊跑去了。只剩下黛薇守在門口，黛薇在把風，想掩護大會堂內發生的事，一定是犯罪活動。艾瑪很快的做出合理的懷疑。

 

黛薇守在那裡，就算艾瑪硬闖，黛薇一定會大聲驚動裡面的人，那會中斷裡面的犯罪行為，讓蒐證的行動失敗。一定要確保犯罪行動持續進行，然後照一張清清楚楚的犯罪證據。

 

但是，如果有人正在受傷害呢？

艾瑪開始在『阻止犯罪』與『犯罪證據』之間掙扎！

快想啊艾瑪！要怎麼辦！？妳是愛爾蘭最出名的殺人犯啊！艾瑪感覺到這種想法滿好笑的。又一聲的驚天雷閃，艾瑪靈機一動：只要不驚動裡面的犯罪行動，驚動黛薇沒有關係。

 

 

 

艾瑪打開廁所電燈，她隨便挑了一個馬桶，按下沖水的手把。沖水的聲音在暴風雨的夜晚裡，依然可以突兀的傳到長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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