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歧屠殺劇６

 

 

 

當南蔭流的首領趕到時，十六夜渾身是血…她緊抓著太刀，另一手死死的握著黑船情報，當風魔小太郎準備砍下十六的手時，風魔的頭先斷了，被我格龍問一瞬斬斷。

 

我格南蔭流十四代目首領，我格龍問，不存在的人物、不存在的傳說。不存在的扶桑不敗神話。 真正的忍者，就應該『不存在』。

 

霧散…無聲的戰火悄悄的熄滅在染血的江戶灣畔…

渾身浴血的十六夜，倒臥在首領的懷中，就像四年前，首領從大火中救起她時一樣。我格龍問抱著十六夜的軀體，走過明亮的櫻花林道，佈滿緋櫻的道路旁...躺著三個忍者。

 

十六夜一個人…擊敗了三個忍者。

 

當我格龍問從十六夜冰冷的手上拿起手繪本時…才發現…

她緊握在手上的…不是黑船情報，是一本畫著豆芽符號的書。

她要守護的不是情報，不是任務。而是她心中那一份殘存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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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吹，蝶飛琴韻，不見舞，卻聞一譜樂。

夏起，風間火舞，龍問起，不見伴雲月。

秋涼，急川飄橘，盲劍笑，再聞明日香。

冬凜，千雪沉沉，護春暖，鬼哭十六夜。

 

我格龍問在南蔭村外的荒塚前，為十六夜刻下俳句後，靜靜的在墳前倚刀默哀。肅殺的柳劍眉、清亮脫俗的大眼、黝黑的肌膚把他端正寬闊的臉龐添上霸王的豪氣。

朝露滴落聲、貓頭鷹的最後叫聲、遠方的犬吠聲，是當下陪伴我格龍問的三種聲音。

 

 

 

當第四個聲音突兀的從墳裡悄悄響起時，我格龍問收刀入鞘。

 

 

 

「想不到妳的『龜息術』練得這麼熟，把死神都瞞過了…甚至連我也瞞過了。還好我不是把妳火葬…」龍問說。

 

墳塚裡像是衣物與泥土摩擦的窸窣聲，墳塚的土坡驚悚的一震，彷彿有殭屍要跳出般。

 

「爬不出來？為師來幫妳吧。」龍問舉起刀身長度比武士刀長許多的大太刀，刀名曰：我一文字。

 

手臂上精壯的肌肉線條延伸到刀柄上，像是人刀合一。灑脫一揮！刀勁的強風掀起他束在腦後的頭髮，狂傲不羈的長髮與他背後諾大的灰色披風後，捲起了地上的枯葉。

 

刀鋒洩流，墳塚硬是被刀風吹平！墓碑像油桐花一樣飄在空中，落地時化成粉碎！

 

用『超人』來形容我格龍問還算是一種諷刺。全扶桑所有忍者流派裡，『我格龍問』這四個字是一個神話，忍者中的不敗傳說。除了南蔭村民外，沒人親眼見過歷代的我格龍問。

 

二十六歲就繼承了『我格龍問』這個歷代首領使用的名字，第十四代我格龍問是歷代最有天份也最年輕的南蔭流首領，現年三十歲的他是南蔭村村長。

 

虛弱的鬼哭十六夜蹲坐在地，河豚毒的作用讓她的心脈緩慢得無法自由操控四肢。

 

『南蔭流龜息術』，是一種利用河豚毒造成假死現象的古代忍術，依據不同的體質來調整毒藥的用量，假死狀態中，心博會緩慢到全身血液一日僅一次循環，縱使瞳術高超的忍者宗師，也無法確認生死。但用量若是失算，那就將永遠不醒。

 

龜息術除了假死的用途，還有另一種好處：有效的遏止大量出血。當施術者甦醒後，身上的傷口大多痊癒了。

 

「妳把河豚毒全喝光了吧？」龍問拉起鬼哭十六夜。

鬼哭點頭。

「沒事了，為師背妳回村裡吧。」

鬼哭點頭。

「別點頭了，小心脖子扭斷，反正妳從沒對我搖頭過。」

鬼哭點頭。

 

龍問蹲在地上，靈活的將鬼哭放在自己背上。

緊抱著首領的頸項，身體緊貼在首領厚實的背上，鬼哭感覺到身上的痛楚瞬間消失了，不過…其實鬼哭已經很少感覺到疼痛了。

 

因為她全身的燒傷疤痕，導致她的痛覺神經多半不靈敏了，當敵人的刀鋒往她的身體接近時，她感覺到的恐懼感並不多。

只是…當她的身體接觸到首領時，她真的覺得身體的感覺變得很清晰。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她還記得上一次首領抱著自己，是因為當時還是下忍的她，想要模仿首領從屋頂的暗門躍入室內的帥氣模樣，結果不小心摔在到首領身上，給首領抱個正著。

當時，鬼哭十六夜…並不知道『暗戀』這兩個字確切的意思是什麼。

 

然後她在首領的肩上進入了熟睡，當她醒來時身上傷口已經包紮好，安然的在自己位於南蔭村的住所，三滅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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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應該是在神社裡一張老舊的桌子底下，桌子下有個偽裝成地板的木蓋，蓋子掀起後，底下就是一個幽暗的地下室，一個只有不到四坪大的空間。

 

鬼哭卸下裝備，及腰的黑髮、苗條勻稱的體格…全身雕刻著晦暗的傷疤，像是一尊穿著龍麟的女戰神，卸下面罩後，她秀氣的五官也披著傷疤，方正明亮的眼眶，眼珠看著掛滿牆上的各式裝束、飛鏢、暗器、忍具…

 

她解下身上的忍具，只有一樣東西解不下來：孤獨感。

她全身赤裸，靜靜的坐在燭火搖曳的空間裡，看著自己手上緊抓的東西：琴譜。

她把手放在膝蓋上，依著琴譜上的記號，用手指敲打自己的膝蓋，她想像悠揚的琴聲從她的膝蓋傳出來。

 

「Do…Re…Mi…」十六夜看著下加一線的豆芽，依序念出唱名。手指敲著。

 

她捲曲在地上進入睡眠時，琴譜在她的右手上，左手中指在地上像是按著FA的全音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