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情深深（上）

情一段，亂多少英雄滔？

深思量，墨香依舊冉冉。

款一曲，走多少離人淚？

款再曲，此心如今已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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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你不再用劍。」冰清的淚水從采蓮冰嫩的臉龐滑下。

「我答應。」

兩人緊擁的身影，倒映在一片焦土的戰場上，男人一夫當關後的浴血身軀，緊擁住纖細卻飽受風霜的女人。

退隱的承諾，從此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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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筆點墨，灑下藍藍細雨，蘇水流淌過垂釣在靜謐的山水間的紅魚，他的手…隔著釣竿感受著蘇水靜流的力量。

紅魚睜開了兩個時辰未見光的眼睛，從沉靜的入定中回到蘇水林，他將釣竿緩緩的逆著蘇水往上游移動，很快的…釣竿有了動靜。

「唉…」紅魚輕嘆。

手起，釣竿彈出水波聲，魚落掌中。

紅魚掌勁輕發，魚死在無痛無苦的瞬間。

「抱歉了，魚兄弟，超生後做個好人，得脫升天吧。」紅魚將魚置入腳邊的木桶中。

一縷楓黃掃過紅魚輕細的眉頭，那半睜的眼神放在他那如茉莉白的肌膚上，是如此慈眉善目，西洋的面孔雖讓他在東土蒙受不少異樣眼光…但那左唇角微揚的和善，隱藏了他落拓江湖的過去。

他看向河畔的劍墳，幾日前…他將隨身的寶劍給葬了。也象徵性的埋葬了自己過去刀口舔血的生活。

洋鬼子。紅魚想到這句歧視血統的稱呼，這塊大地曾經對他有多少的歧視…

但，退隱江湖的生活，紅魚覺得這才是他此生冀求的人生。

尤其，有采蓮陪伴著他隱退。

平凡，就是最上之福啊…或許，將來能添個孩，生活就會更添色彩了～

想到這裡，曾經名氣響徹江湖的紅魚，傻傻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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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瞧你進門就笑著。」采蓮問。

「沒啊。看，我釣到了一條魚。」紅魚得意洋洋的掀起木桶上的蓋。

「瞧你得意的，你去了兩個時辰多，就帶了一條魚？」采蓮提起了木桶。

紅魚輕按著采蓮的手：「食能果腹即可，何必多吃呢？」

「總有你的話。只我們倆生活當然夠，要是多了人…怎麼夠？」采蓮說。她突覺得臉頰有些悶熱。

「會多了誰啊？」紅魚問起。

「我去下廚了！」推開紅魚的手，采蓮忙著往灶裡去了。

紅魚追問道：「是快刀傑特要來這兒做客嗎？要不我再去抓幾隻魚，我用抓得比較快。」

「不是啦！」掀開往廚裡的簾子，采蓮進了內廚去了。

掀開簾子，紅魚在內廚門口，對著采蓮的背後說了話：「要是添了個人，也不可能吃魚。喫母奶比較健康。」

采蓮覺得這時節的氣候，臉上似乎又熱了點…

逐漸黑夜的蘇水，有著深水靜流的深不可測，在紅魚的小築之外…有不速之客的腳步聲。

當然爾，紅魚早就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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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蘇水，白日如水墨畫般的蘇水景緻，轉變成陰暗詭譎的歌德藝術，遠方黑鴉的叫喚喚醒了熟悉的江湖味。

不祥的腳步，一個個從小築旁的一棵柳樹旁悄悄的欺近。

不速之客不止一人，而是一群山中討生活的山寨匪徒。他們躡手躡手，個個刀手握兇兵，刀身上還沾染著血漬，明顯就是一些兇殘惡徒。

紅魚點燈，小築外頓時燈火通明。「不知各位深夜造訪寒舍，有何貴事？」

為首的匪徒，吹起鬍子瞪大眼，被突兀亮起的燈火嚇著了，「喲！？是個洋鬼子，還想扮成東土人，穿咱們的衣服！？」

紅魚不語，手無寸鐵的他，走向小築門口，擋住入口。

「被發現也好，咱們也省得偷偷摸摸！那！此處是山寨王的地盤，不是隨便就住人的！錢！」匪頭子的聲音嚇得周遭的鳥鳴都靜了。

「要多少？」紅魚回答。

「全部！」

「不給呢？」

「混帳洋人，活不耐是唄！？」匪頭子手一招呼，後頭十來個彪形壯漢們亮起了刀械。

「我的錢不多。」紅魚回答。

「有多少全拿出來！」

紅魚不語，他想到了劍墳…

「死洋鬼子！還不交錢！」

「你等會兒。」

紅魚走向小築旁的柳樹，折下了一條樹枝。

「混球！搞什麼把戲！」匪頭子耐性磨盡，橫著大刀往紅魚大步跨去！

紅魚彎了彎手上的枝條…『取木成劍、撈水成刀』是劍神早已臻至的用劍之境。

一步江湖…真是永無盡期嗎？他想到了埋劍時的堅定，以及…承諾。

「銀兩，都在這兒，請諸位不要刁難我們一介平民…」小築的門口，采蓮倚著門，手上提著一包盤纏。她的眼睛看著紅魚的手。

「嘿嘿嘿！還是嫂子上道！」匪頭子衝上前，一把搶過采蓮手上的錢財。

「那麼…諸君請吧…」紅魚放下手上的枝條，眉間的慈祥，湧上了一股無奈與哀戚。

「錢嘛…還真是不多，不過…錢乃身外之物嘛！我倒也不看重！」匪頭子似乎話中有話。

「閣下還有什麼打擾嗎？時候已晚了。」紅魚低聲說。

「我說你這洋鬼子，咱們這麼一個漂亮的中土娘子，怎麼能讓你個臭小子有福氣一個人消受呢？嘿嘿嘿！」

風，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