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之戰（下）

我格龍問遮掩住暗月的身影，在空中逐漸擴大。

冷招，來得又快又急！

極致的痛覺，沒有痛苦，反倒讓人亢奮。

我一文字在紅魚的背後撕裂出豔紅得血裂，但紅魚沒有痛楚，反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亢奮，一種難得遇見強敵的期待感猛然暴發！紅魚被打向半空，鮮血盪軍頂盪空而落，滴落成工整美麗的漩渦狀血滴。

我格龍問蠻招揮過，低馬橫刀，再次躍起！急起直追，強招蓄勢待發！要完結這場不宜久拖的高手之戰！

南蔭流極意之招：鬼哭十六夜！

褐色披風撩起，之後暗器如龍捲，萬箭齊發！咻嘯聲如黑夜鬼哭！

暗器之後，是我格龍問與我一文字的人刀強襲！氣勢驚懾鬼神十六夜！

熟料！紅魚扭腰迴身，竟然拋劍而出！

劍走空兩尺，劍如慧心，捲起漫天斬業火勢！

燒業劍法：紅魚落瀑！

暗器穿越火勢，有的焚為塵土，有的隨風捲開走勢，但…最後一把燃燒著的十字鏢硬是橫過燒業火、郎嗆得躲過狂風，直直襲向紅魚眉間！

紅魚見狀強行挪開燒業劍勢，格開火燃十字鏢，一時之間燒業劍法勢減五分！

招勢縱使銳減五成！燒業神招依舊是人間頂峰！

我格龍問大叱：「今日霸王定要斬神！」

紅魚劍神怒吼：「霸王今日屈膝跪拜！」

「不要再打了！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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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打了！吵死了！」我大叫。

大黃狗咬著野狗的後腿，野狗咬著大黃狗的後腿，尖牙怪叫的在我身邊打架。剛吃飽的大黃無端的招惹剛過馬路的野狗，一時間搞得7-11的門口都是狗吠聲。

突然間大黃像是不認識我了，放肆的對我咆嘯一聲，我抄起桌上的筷子就往大黃扔去！死大黃，宇宙最蠢最笨的狗，殺來當狗肉我都不屑吃！

大黃知道我們的關係絕裂了，帶著輕盈的腳步和野狗跑去溜搭了。

幹，兩條狗才剛打完架，就在一起去溜搭，畜牲就是畜牲。

看一眼筆電螢幕右下角顯示著：3:00。

好吧，回去睡吧…

拿起筆電，走向閃紅燈的路口，柏油路上飄起白煙，是白天蓄熱後，晚上會散熱的柏油路效應。飄起的白煙在凌晨形成薄薄的霧，看起來好可怕，像鬼片場景。

視覺範圍不是很廣，我左看右看，看起來沒車就走過。我看向大黃與野狗，牠們倆在地上嗅啊嗅的，然後好像地裡有老鼠似的拼命挖。蠢狗。

然後…

一道黃色的強光在我右側襲來！薄霧中冒出一台龐然大物！我可以聽見引擎聲！是一輛大卡車！

它沒有發出喇叭聲！這表示…駕駛沒有看見我！能見度太差！？

就這樣了嗎？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嗎？

我不過是另一個橫死馬路上的山地人，搞不好我的屍體還會被酒測，因為我是山地人、番仔。喝酒醉在路上亂晃是山地人的專利。

一瞬間的潛意識提醒我：趕快跳開！

一瞬間的理性也提醒我：來不及了。

一瞬間的感性正告訴我：我愛我身邊的所有人。

強烈的碰撞感清晰的傳入我的大腦，我…來不及感覺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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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感覺疼痛。

我一文字在紅魚的左肩穿透，紅魚寶劍在龍問的右肩穿透。

焚燒的苦楚衝進我格龍問的神經裡，一聲怒吼，龍問重踹紅魚的腹間！兩人將神兵從對方的身軀裡抽出！從半空之中跌落到盪軍頂。

兩人屈膝在地。

龍問按住右肩噴發的血瀑，燒與殺的傷口將痛楚忠實的傳達到龍問的全身！

我格龍問顫抖不已…

紅魚看著自己左肩的穿透傷，刀路沒有穿透動脈…

高手過招，兩人心知肚明：紅魚略勝一籌。

但，這只是暫時的。

「臨。」我格龍問發出細微的聲響。

「嗯？你要說什麼？講不出話了嗎？」紅魚問。

「兵。」

「你等回，我靠近一點，我聽不清楚。你是要投降？」紅魚走近。

「鬥。」我格龍問念著扶桑人的語言。

紅魚感覺不妙，空氣間擾動著強弱不一的氣旋！

「者、皆、正、列、在、前！」我格龍問猛然挺立！

紅魚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我格龍問原本精壯的體格像是變大了一點！他狂傲的長髮隨著週身的狂風倒豎而起！右肩的血瀑也停止了！

紅魚驚覺：又是哪種扶桑秘術？

南蔭流奧義：明王調息術。

大量的腦啡與腎上腺素在我格龍問的體內開始系統性的循環！

瞳術、體術都達到了最顛峰！

我格龍問的眼裡，世界開始慢速運轉，安靜的盪軍頂，在他的感覺裡變的紛擾不安，確是條條分明。他感受到每一吋樹木的撫動、塵土的飄動、月色光波的流動…

以及，紅魚劍神的心跳、關節、眼神的變化、甚至神經束裡的電波，都清晰的在我格龍問的大腦裡報告敵人的動態。

只是，這樣的狀態，我格龍問不能維持很久。

紅魚可以感覺到自己被超越了，而且很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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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撞倒在地上，手肘的皮膚在柏油路上摩擦！

脖子的骨骼傳來斷裂的聲響，然後我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輪胎壓過我的腰間！

有幾秒鐘的時間我看到自己的大腸、小腸、直腸糾結成無法分辨的紅、黃色條狀物！下半身感覺全部消失！

再來是後輪了，我倒在地上，看著後輪往自己的眼睛靠近，它會輾過我的頭，然後我的腦漿會隨著輪痕…拖出一道長長的血漬。

後輪輾到瞬間，我有感受到牙齒粉碎的聲音，後鼻梁、額頭的碎裂聲…

最後，我的父、母親會在馬路上對著我粉碎的屍體哭號。

明天社會版的最角落，會出現一個幾乎每天都有的死亡車禍的新聞。

從自己的手臂上跌落，腦袋撞上了桌面！

從惡夢中驚醒的我，擦掉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看看冷掉的關東煮，裡面只剩下黑輪了。

「哈囉，明天放假喔？」剛下班的店員看著我。

「沒有，明天要上班。」我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怎麼了？被我嚇到了喔？」她說。

「不是，剛才做了惡夢，很嚇人的噩夢。」我說。

「什麼夢？從樓梯摔下來的夢嗎？我也夢過這種夢。」她說。

我回答：「不是。我夢到我被卡車撞到。」

「哎喲，好可怕喔…你還好吧？」她關心的說。

「還活著看到妳，我好得不得了。」我回答。

「神經。上次送妳姐姐的包包，她有用嗎？」

「她很喜歡，她上街常帶著。謝謝妳。」我說。

「好啦，那…我要回家囉，晚安。」她說。

「小琳，等一下。」我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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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兇殘、式式霸道！

兩大高手近身相搏！刀劍碰擊的火星一次又一次的照亮盪軍頂，面對蠻橫且刁鑽的南蔭刀法，紅魚險中求穩，輕格穩挑我一文字。

但兇猛的刀路讓紅魚招架難支，片刻過後紅魚步伐已顯疲態，我格龍問卻是越戰越狠！

「菊，橫一刀！」我格龍問祭出北辰一刀流變形式。

紅魚舉劍擋招！

砰聲轟過，紅魚雙手虎口迸裂！

「我格無敵！」我格龍問自創式，南蔭流基本型變化式。

『我一文字』在紅魚的眼前，從第一象限開始旋轉！橫跨四個象限720度以上的極速迴旋！紅魚見敵招綿密，毫無可趁之機，向後閃身！以退為進！

「落雨蘭花！」紅魚反擊。

紅魚劍招呈現問號形狀，以上半段為試探、擾亂。主要攻勢在於下半段的多重刺擊！

感官達到極限的龍問，居然抬起腳！隻腳猛踏！

紅魚寶劍被踩住了！紅魚招式受困，手、劍無法動彈！

一片閃光！霸王刀在紅魚胸膛劃下此戰最嚴重的創傷！

「啊！」紅魚嘔紅，刀勢之強，內外皆創！寶劍脫手，紅魚倒退七呎！

「失劍、受創。劍神，你將敗。」我格龍問說。

語畢，我格龍問只見敵方沉默不語。他緩緩走向紅魚。要用死亡結束紅魚的劍神傳說。龍問挾著周身的暴風走近紅魚，只見…

紅魚彎身，隨意拾起地上一片狼籍之中的一支樹枝。

「還有把戲？」龍問不屑的走近。

「你有變身把戲，為什麼我會沒有？東方武學豈能遜色扶桑忍術？」紅魚似乎不被身上的創傷困擾。

紅魚盤坐於地，手中樹枝橫擺膝上，雙眼輕閉。周遭奔流的劍氣突然的沉寂。

「龍問，你懂劍嗎？」紅魚問。

「哼！聊天不能阻止你的敗北，你等著。」龍問大步向前。

「回答我。」

「我不只刀劍雙通，也精通各式兵器。不只兵器，各類機關、毒物、戰術…我都精通！」

「我沒像你這麼多才多藝，我只懂劍。」紅魚說。

「這就是你今天輸給我的原因。」龍問的狂傲，隨著優勢而趨之狂妄。

「這…就是你將落敗的原因！」紅魚睜眼！

紅魚起身，說：「隨心皆是劍，自然皆劍氣，我的劍並不在我手上，而是…無所不在！」

手上樹枝揚起，無銳的枯枝竟發出銳利難擋的劍氣，紅魚射出樹枝，猶如萬劍齊出！

我格龍問大刀強揮，刀氣揮掉樹枝，卻揮不掉重重劍氣，劍氣在身上打出淺薄不一的傷口！

「雕蟲小技！」龍問大罵。從背後抓出暗器，向空中猛然拋出！

怎知…四周的樹木、沙土、岩石，竟然同時產生對人類的敵意！

我格龍問敏銳的感官與第六感，剎時間為之混亂！彷彿紅魚施展了分身術一般，龍問以為四周全是敵人！一時間不知該招出何處！

「敵人，不在外。」紅魚的聲音四面八方響起。

天才如龍問，立刻頓悟道理。

龍問起掌蓋向頭頂百會穴！足踏湧泉穴！『明王調息術』乍停！

周遭一切敵意消失，紅魚劍神就站在眼前。

紅魚手中的樹枝，按在龍問肩上，上頭消散的劍氣，證明了紅魚有機會斬下龍問的首級。

「原來，『明王調息術』的極限感官讓我變強，卻也讓我邁向失敗…」我格龍問說。

「太強的感受度，讓你忽略了你真正的目標，要記得『只專注一件事』啊…龍問先生。」紅魚微笑以對。

「不過…太專注的你，好像忽略了其他該注意的事。」龍問抬抬下巴，示意紅魚看看背後。

暗器飆近！紅魚急忙側身閃避，然而依舊不及，銳器在臉上劃出淺淺的口子。

龍問接住。

是一個迴旋鏢。

「是迴旋鏢，你沒想過它還會飛回來。」微笑轉移到龍問臉上。

「哼，誰像你，專玩一些怪玩意兒。我還是贏了，我可以先砍下你的腦袋。」紅魚開始探討輸贏。

「不對，現在是我贏了。迴旋鏢有毒，你需要我的解藥。」龍問賊笑。

「渾球，渾身霸王氣燄的你，招式竟是如此陰險多變。」紅魚說。

「混蛋，一身近神謙卑的你，招式竟是如此烈焰驚人。」龍問說。

龍問遞過解藥。紅魚飲下後，說：「這是酒？」

「哈哈哈～酒是穿腸毒藥，幫你以毒攻毒啊！哈哈哈哈～」

紅魚再飲一口，笑道：「哈哈～那麼，今晚就醉臥沙場算了！哈哈哈哈～

「奉陪！我們今天就比酒量吧！哈哈哈～」龍問爽朗的開懷大笑。

兩人的笑聲，將盪軍頂的天空洗潔成瑩亮的棋盤，棋盤上的殘局是：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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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琳，我在想…哪時候妳有空？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電影。最近有一部『煞不住』要上映，妳喜歡冒險動作片嗎？」我問。

「哪時候上映？」她問。

「下禮拜之後。」我說。

「我們是排班的，一個月假日有四天，我下個月假日排好，我再告訴你時間。」

「所以，妳可以和我一起看電影囉？」我說。

「手機電話要先留啊，不然到時候約時間怎麼聯絡。」

「噢！對吼！來…妳的手機號碼多少？我撥給妳！」

十字路口的閃紅燈，像是少女初戀時臉上的紅暈一樣，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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