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羽翼４（輔導級）

 

 

她們還是坐在了艾瑪那一排的座位。前面的座位全讓其他童工、修女、其他犯人與精神病患給搶走了。

 

凡妮用眼角餘光偷偷的打量艾瑪，她心高氣傲的仰著頭，尖尖的下巴對著祭壇前那個念著祈禱文的神父。她兩腳跨在前方座位的椅背上，還散漫的把兩手交叉在腦袋後，心不在焉的聽著神父念念有辭的誦經。

 

「她會拿刀子刺我們。」小荷說。

「不要亂說。」凡妮的手肘碰了一下小荷。

「她會用巫術讓人『粉骨碎身』，我聽到其他人講的。」

「是粉身碎骨，不會講成語就不要亂講。」

 

凡妮心想：至少，這個殺人犯不會像爸爸一樣把自己送到這個地獄，她也不會像黛薇修女一樣亂打人，更不像祭壇前那個人面獸心的骯髒神父，嘴裡居然還成天掛著天主的聖名。

 

祭壇前的骯髒鬼停止了誦經，要進入獻詩。所有人都起立，拿著手上的詩歌本，要向天主獻上讚美的歌聲。

 

只有一個人沒有起立，凡妮和小荷都注意到了。

艾瑪還坐著。

 

「我希望妳在神的居所裡，能保持虔敬的姿態，像其他人一樣。」是黛薇的聲音。

 

黛薇站在大會堂的右前方監視著全場。她在和艾瑪說話，聲音在肅靜情況下，顯的非常突顯。神父也注意到了大會堂騷動，他示意詩琴的修女停止。等黛薇解決麻煩。

 

「請妳起立，這位姐妹。」黛薇說。手上的教鞭開始搖晃。

艾瑪這才起身，打開了詩歌本，和大家一樣。

「謝謝妳。」黛薇說。嘴角掠過一點嘲諷的笑意。

 

琴聲響起，大家齊唱聖歌。讓大會堂終於有了神聖的感覺，但是在凡妮心中，這裡永遠都是污穢的居所，褻瀆上帝的地方。

晚課時間結束，大家在修女們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離開大會堂，往自己的宿舍回去。成衣廠的人員在神職人員的帶領下離開。紡織廠的人員則由黛薇帶領。

 

 

 

「那個女孩，叫凡妮對吧？妳留下來，幫忙整理一下大會堂。」神父說。

 

 

 

凡妮眼裡的世界，變的模糊，失去了真實感。

我說…凡妮留在這。凡妮彷彿聽見爸爸的威脅聲音，當時的恐懼與無助感再次席捲而來，這次…她沒有母親可以保護她了。明天會讓妳學到教訓，黛薇修女昨天說的話，在凡妮的耳朵響起。

 

「妳聽到啦？聽神父的話，做個乖女孩吧。」黛薇開口。

「我不要！！」凡妮拔腿就往外跑！

 

她被黛薇一把抓住了，「妳以為妳能跑出去？這裡關了這麼多罪犯，比監獄還森嚴，妳以為妳能上哪去？」黛薇湊到凡妮的耳朵旁狠狠的說。

 

「別怕，乖，只是要掃掃大會堂，整理一下祭壇。」矮胖的神父說。凡妮在他的眼裡看見無恥。

 

黛薇硬拉著凡妮，任憑她如何哭喊，也沒人能幫助她。直到每個人都離開大會堂後，黛薇關上了大門，讓凡妮死命的搥打大門，拼命的哭喊。

 

 

 

「乖，我的小凡妮，來祭壇上。來潔淨妳的罪。」神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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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潮濕的感覺，大西洋暖風暴將要席捲這裡，天空厚厚的雲層把月光封閉。長廊變的幽暗深長。

 

黛薇關上門後，回頭就看見小荷站在她面前。「小鬼，昨晚挨的打還不夠？快回去睡覺！」黛薇用她的教鞭威嚇。

 

 

 

「我昨晚看見了。」小荷說。

 

 

 

「妳說什麼？」

「神父昨晚做的事。雖然我躲在凡妮的身後，但我也看見了。」小荷說。

黛薇蹲下身，「妳以為有人會相信妳這麼小鬼的話？」她戲謔的說。

「神父今晚要對凡妮做一樣的事。」小荷說。眼裡滿是擔憂。

「不管是什麼事？都不關妳的事。現在…給我回去！」黛薇的眼神開始嚴厲。

 

 

 

轟隆！！！

閃亮的光芒在修道院的天空，瞬間閃耀，閃電在天空猛然的劃出裂痕！

 

 

 

「是天雷，天主要把這裡轟了。」小荷看了看天空。

「這是暴風雨的徵兆，不是天雷。如果妳想學點氣象常識的話，我願意現在好好的教妳。我可以教妳…『大發雷霆』的意思。」黑暗中的黛薇，面孔異常的猙獰。

 

又閃起一道閃電！

在那閃光的瞬間，小荷被黛薇的臉孔嚇到了，她轉身就往地下室跑去。

 

 

 

「不需要天主！我用我自己的天雷轟掉這裡！」小荷憤憤的咬著牙齒，念著她憤怒的童言童語。當然，只有她自己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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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閃光下，神父變態的笑容在凡妮眼前。全身顫抖的凡妮，身體像是麻痺般的動彈不得，過度的驚恐讓她冷汗直流。

 

「喔…妳這需要潔淨的祭品…妳是罪人…」神父將凡妮壓在祭壇上，他嘴裡的臭氣在凡妮的臉前瀰漫。

 

只有燭光的大會堂，從莊嚴的天堂景像，轉變成地獄的群魔殿。窗外的閃光一次又一次，雷聲響了又響，窗外的風雨聲取代了神父貪婪的喘息聲。凡妮弱小的身軀感覺到像是在火湖裡焚燒，眼淚不止的她，卻無法用呼喊來疏解痛苦。

 

直到神父的手指從她下體抽出後，鮮血滴落在白色的祭壇上時，凡妮才真正的對痛苦感到麻痺。

 

「這次先這樣教教妳，下次會讓妳真正成為我的獻禮。」魔鬼說。

 

 

 

凡妮拖著疲憊的靈魂，像空殼般的在長廊上走，她失魂落魄的走在黑暗的空間，不知道要去哪裡？媽媽的臉孔一直在她眼前，她伸手去抓，卻像霧一樣的散去。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了修道院的二樓，她從沒來過這裡。然後沿著迴轉梯走到了頂樓，強大的風雨擊打在她身上，卻沒有任何感覺，震撼的雷聲在附近響起，也沒有讓凡妮受到驚嚇。她在頂樓，空洞的看著山崖下的小海港，海港燈塔的亮光，不停的往海面上探照著，指引著風雨中的船隻。

 

凡妮爬上頂樓邊緣的欄杆，強大的風勢讓她在邊緣搖搖晃晃。

會跌落到山崖下！

 

 

 

凡妮感到暈眩，全身濕透的她，身體像斷了的風箏一般，昏倒了。

我會跌下山崖，摔死。這是凡妮最後意識到的一句話。

 

然後，她感覺到母親的雙手，緊緊的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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