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心慌８

 

 

 

 

不知道時間。

 

屋子裡沒有時鐘…我不知道睡到了幾點。

不過，太陽似乎比我慢起床…只見到天空已經有泛白的微光了。

 

除了時鐘以外，今天還有很多要添購的民生物品呢。

牆壁要粉刷，就燈泡要換，還有…廚具也要買…

 

廚具就是…

刀子之類的東西。

 

 

 

該盥洗一下。

樓上的浴室，好像是在…姊姊的房間對面…

 

家裡並不算大，過了這麼長久的時間，依然可以記得當時家人是住在哪間房間。

也許是因為…當時的記憶太深刻了。

 

走進浴室，蒙上厚厚灰塵的鏡子，什麼也看不見。

旋開水龍頭，我用手撈起水往鏡子潑去，試著讓它發揮鏡子該有的功用。

水，從鏡子表面緩緩的流下，帶著污穢的塵埃流入流理台…

 

沖洗過後，總算從鏡子裡看見了自己長滿鬍渣的臉龐。

我撈起水往臉沖…

瞬間清醒的感覺，好順暢。

 

突然想起，衛浴用品還沒拿到浴室，沒有毛巾可以擦臉…於是離開浴室。

走出了浴室門口...看到眼前緊閉的房門…我呆望了一回…那是…

 

姊姊的房間。

 

父親壓在姐姐身上的畫面！瞬間劃過我的腦海！

       

我揉了揉脖子，回到房間…

把行李倒在床上，準備把東西都整理好吧！

 

花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東西都就定位了。

我東西並不多，沒有佔到房間的一半…

不過有個東西就放在我房間正中央…真是挺礙路的…

它，在這裡靜靜的放了二十年…我不會把它搬走的！

 

那是妹妹的搖籃。

 

窗外，已經日出了。

 

 

 

再來，看看家裡的房間，有沒有損壞或是需要整頓的東西。

我站在姐姐房間門口，抓住滿是灰塵的把手…旋開！

 

一張床被白布批蓋住，濃濃的霉味在房間迴繞，我四週張望一番…

嗯，床頭撞了一個凹洞，還有…地上有一灘黑黑的污漬，其他都還好。

 

掀開了白布…

爸爸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

唉…拍拍自己的臉頰，我想我大概沒睡好吧…

 

 

 

 

走到了樓下，看著客廳需要打掃的地方…打量著需要在整理的院子，我四處尋覓是否有要丟棄的舊家具，以及…是否有可以勾起回憶的物品…但我只有發現一件東西…

 

院子裡，有一隻貓的駭骨。

 

走回了屋子，站在客廳，看著一道門…是爸爸和媽媽的房間。

灰色斑駁的房門，門把裹著厚厚的灰塵，蜘蛛網在門上方結成，昆蟲的遺駭在網上蒙塵…

抓起門把，旋開。

門的咿呀聲…和著陳舊與潮濕的氣味散開。

 

看來這間潮濕的比較嚴重。

壁癌在天花板上形成令人害怕的烏黑色…床與化妝檯白色的布籠罩，地板上…

有著一大塊的黑色污漬…

我蹲下看著污漬，這是什麼污漬呢？

 

媽媽抓著喉嚨在掙扎！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我該出門了，看來…今天要做的事，恐怕不少…

首先，先去採買清潔用品與園藝工具，當然…廚具也不能忘了。

那麼，先去吃飽肚子吧！

 

 

 

這是一個荒涼的街道…

站在門口，思索著這裡的地理環境。雖然是自己的故鄉，但我對這裡的一切…依舊陌生，畢竟…我只在這裡殺過人而已…

 

右轉，是通往荒漠的公路，除非是要離開蛇河鎮，否則往那走是沒有意義的。

在荒漠的一旁，插著一根歪斜的看板，上頭寫著：蛇河南鎮。

這下我清楚了，我是住在南鎮。

 

左轉，就是毫無人煙的街道…

我記得，隔壁住了一個…大胸脯的女人。

只是現在…這社區全都破敗不堪，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

 

（對了，鎮上有加油站。）我想起昨晚心理醫生說的話。

 

左轉，朝著鎮裡走吧。

清晨的蛇河鎮，空氣中瀰漫著薄薄的霧，一切看起來…毫無真實感。

兩旁破敗的歐式木屋，被雜草侵襲的殘破不堪，這條街…完全不像是記憶中的樣子。

我記得，這條路總是有許多車子，人行道也總是有許多人帶著狗慢跑，我常在這條街上抓野狗或野貓，然後我帶回家後…會讓牠們死。

 

而現在…除了生鏽的街燈上，停著幾隻烏鴉，我沒看見任何的生命…

 

 

 

走了不知多久，太陽的樣子，看來像是八點了，我在監獄時，喜歡觀察太陽每個時間的不同，它為何可以無私的照亮所有生命呢？

 

那…無私的殺人，是不是也是一種偉大情操？

 

兩旁，已經沒有破敗的房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塊的農場。

或許能找到農家主人吧…

我繼續向前邁進，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看牌，寫著：往北鎮。

引起我注意的是，在看牌下方用紅色的漆寫著：前方 三公里 ，加油站。

 

 

 

慢慢走，不要急， 三公里 其實不長…

這個農場，有些玉米，有些小麥…但是，荒涼的的地似乎比較多。

看來這位農場主人，不是很勤於開墾…

 

霧，已經煙消雲散了，氣溫…升高的很快，我知道，這是沙漠地帶特有的天氣現象…白天可以把動物烤死，晚上可以把動物凍死。

汗水，在我的額頭形成了水珠了。然後慢慢流到我眼裡，我用袖子擦拭了汗水。

 

加油站，就在我的視線內了。

就像南鎮裡的建築一樣，這個加油站…看來像是廢棄物回收廠。

我走過了加油機，來到了商店門口。

 

（有人在嗎！？）我敲著木製的門板叫。

我從窗戶看進去，嗯…五金，罐頭，啤酒，清潔品…看來民生用品不少…

（哈囉！）我提高音量叫著。

我輕推一下門。

 

沒鎖。

 

沒人看店？

我在店內走著，走到了放置五金的區域…

那裡…放了一些廚具和清潔品。

 

（有錢，這裡就什麼都有，只是…不便宜。）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背後說。

 

我沒有轉頭，也沒有回應。因為…我正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兩個東西，也許我該把它們買下來…

 

一把水果刀，一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