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歧屠殺劇１４

 

 

 

 

「就是那種香味！我在黑船上就是聞到那種味道！」鼻子比狗還靈的風間說。

「那表示在櫻花林攻擊鬼姐姐的那一幫人，也出現在黑船過。」小橘說。

 

 

 

「嗯，還有，櫻花林之戰時，那四位忍者做了一件很不尋常的事。」

「什麼事？」首領問。

 

 

 

「他們跟我自我介紹。」

「嗯，忍者行動通常直接而迅速，絕不會刻意向對方報出身分，嫁禍他人的意圖非常明顯。」龍問思索。

 

 

 

「除了那個自我感覺良好、只要有錢就請得到的自大忍者，風魔。」十六夜補充。

「那麼現在，屠村事件與沉船事件的發生先後順序呢？」首領問。

「陰謀家先進行屠村，然後再攻擊黑船。」

「理由？證據？」

 

十六夜回答：「九歧眾島南面有強勁西南風，容易進入漩渦、暗礁海域，黑船決不會在南面航行。忍者集團屠村後上鬼神崖，我在鬼神崖有發現足跡。崖頂視野廣，可以及早發現黑船，然後進行攻擊行動。」

 

 

 

忍者靠游泳摸進一條龐大的軍艦，並不難。十六夜就輕易的潛入過，合理。龍問思考著。

「但，光憑鬼神崖上的『足跡』就認定那是忍者集團，我不能相信這種推理。」龍問反駁另一個論點。

 

 

 

十六夜蝴蝶結掏出物證：

刺刀。

 

 

 

「黑船火器，但…這是假的。黑船火器是使用昂貴的胡桃木為槍托，但這把刺刀的刀身、柄，和那些忍具一樣，都是來自…」

我格龍問插話：「都是來自…安藝的工匠技術。」

十六夜繼續說：「如果忍者集團先攻擊黑船，就可以奪取真正的黑船火器，不需要使用冒牌貨。」

「那是什麼原因不能先攻擊黑船，而要先屠村呢？」龍問追問。

 

「漁獲祭。」

 

「喔？因為漁獲祭即將展開，所有村民都會到本州進行市場交易，因此忍者集團必須趕在漁獲祭之前先動手屠村，然後再攻擊黑船。」龍問說。

 

鬼哭點頭。

 

風間插嘴問：「可是這樣一來，屠村事件不就更容易提早被人發現嗎？因為本州人會在魚獲祭就發現村民失蹤了。」

 

鬼哭點頭：「陰謀者的意圖因此出現了。」她看了風間一眼。

 

「陰謀者希望有人早點發現屠村事件。」我格龍問說。

「我不懂…為什麼要殺死無辜的村民？」說話的是小橘。

 

 

 

「戰爭。」我格龍問回答。

 

 

 

「讓人誤以為黑船發動屠村事件，引起日本人憤怒。然後製造沉船事件讓西方世界以為是日本的報復行動，進一步挑起日本與西方的戰爭！而那個希望我們早點發現屠村與沉船事件的人，就是背後的陰謀家！」鬼哭起身，「所以，我第一個就是懷疑你，師父。是你指派我們去蒐集九歧眾島的情報。你…希望有人早點發現屠村事件！」

 

「不是這樣的！鬼姐姐！」風間大喊。

「愛偷聽別人講話的小鬼，麻煩你繼續說。」我格龍問笑了。

 

 

 

「是毛利誠一！」風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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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十六夜很驚訝。

風間解釋：「是一個從中國安藝來的叫毛利誠一的傢伙，他請師父去調查九歧眾島。」

 

「他是你們的師兄，曾是南蔭流忍者，因為不認同我流堅守守護天皇的使命而離開南蔭流。他有著一雙的巧手，所以我傳授他南蔭流忍具的製造技術。目前是毛利家的頂級工匠，也是毛利家的兵造大臣，負責毛利家的武裝設計。」我格龍問說。

 

 

 

「我以為…」十六夜發現自己誤會了首領。

 

 

 

「但，擁幕與倒幕派都可能想煽動戰爭，怎麼能肯定就是毛利家的陰謀？」龍問無視一臉歉疚的鬼哭，繼續說道。

「陰謀家一定是個政治中立者，毛利家就是。」鬼哭回答。

「為什麼陰謀家一定是中立者？南蔭流也是中立者，妳還在懷疑我？」龍問說。

 

 

 

 

「是因為死前留言。」

 

 

 

「妳說什麼？」

「我在黑船認識了一位好朋友，他留下死前留言。」

「內容是？」

 

「SI代表肯定，也就是擁幕派。DO代表否定，也就是倒幕派。FA就表中立者，也代表…猶豫不定的立場。」鬼哭看到龍問一臉疑惑，但她仍繼續說：「SI、DO都變成FA的音，代表中立者假冒擁幕與倒幕。真正的FA變成無聲，表示那個中立者隱藏住自己，那就是真正的陰謀家。」

 

「他為什麼肯定妳會再一次造訪黑船，然後留下只有妳看得懂的死前留言？」龍問說。

「他知道要沉船了，沉船後死前留言就會消失。其它的西洋戰鑑絕對趕不及救他，只有一個身手矯健的忍者能及時發現他的死前留言，他只能將希望寄託我、相信我。」

 

「說到沉船，既然陰謀者希望有人及早發現屠村與沉船事件，那又為何炸船，試圖湮滅跡證呢？」

「因為櫻花林之戰，他們沒有從我手中取得黑船技術。」鬼哭回答。

「嗯？」

「他們無法駕駛黑船。殺光黑船船員後，無法順利讓黑船停留在九歧眾島，所以乾脆炸沉黑船，至少讓它停留在九歧眾島附近海域。」

 

「但…這種只有妳懂的死前留言，我不認為有說服力。」龍問搖搖頭，「但是，所有證據都已經顯示陰謀者就是毛利氏族了，這段推理顯然多餘了…」

「不多餘，保羅的死前留言讓我領悟到整場陰謀的動機、佈局，是這場推理的啟蒙。」十六夜說。

 

 

 

「原來他叫做保羅…不過我很好奇，這位保羅怎麼會知道陰謀者來自毛利氏族？」

「他是個盲人，只能靠聽覺、嗅覺與觸覺。」

「那不就更難辨認兇手了嗎？」風間說。

「不對，少了視覺，可以讓人更貼近微小的細節。他可以準確的辨認我的性別、外觀、以及我的一舉一動。」

 

「妳整晚都在這艘船上走來走去，對吧？小淑女？」

「妳的腳步聲很輕盈，一定是個溫柔端莊的淑女。啊對了，妳剛下廚完是嗎？我聞到一點點的血腥味。」

十六夜回想當時和保羅初見面時的情景。保羅一定早就知道她是個忍者。

 

「我也可以憑著聽覺辨識來者性別、外觀。但要靠視覺以外的感官辨認『來自毛利氏族的忍者』可就不容易了。」龍問搖頭。

 

「保羅的傷勢顯示他和黑船其他船員死法不同，他不是死於暗殺，而是被追殺。證明他有更多的機會觀察敵人。」十六夜說：「那些忍者使用的忍具都是毛利氏族的製材，也就是柳杉與毛利治金技術製造。嗅覺的部分，保羅肯定聞得出來柳杉味。至於觸覺的部分，他背上那一刀就可以給他很足夠的訊息…」

 

保羅聽過我小太刀的出鞘聲，要辨認東贏忍者的武器一定沒問題。十六夜想。

 

小橘想到問題：「但是，他也要了解日本中國地方的文化才行，一個外國人怎麼會了解這種事呢？」

 

 

 

「關西腔。」十六夜說。

小橘、風間、龍問用這個符號回應：？

 

 

 

「保羅的日語不標準，但聽得出來是關西腔調的日語。他的日語是他妻子教的。可以肯定他太太是個關西人，也就是中國、安藝一帶的人，那麼保羅對於中國地方的文化一定有很大程度的了解。」

 

「純粹推論，沒有證據。」龍問反對。

 

 

 

十六夜拿出了一樣東西：

琴譜。

 

 

 

從173頁掉出了一張畫。

圖中是一個穿著異國軍服的英挺軍人，而身旁是一位穿著和服帶著陽傘的女人。

身後的風景裡，可以看到一尊安藝的達摩雕像。

 

「他住過日本。」鬼哭十六夜回答。

 

 

 

龍問深深得吸了一口氣，「妳知道嗎？十六夜，毛利誠一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居然是…」然後嘆了一口氣，「『會將賞金奉上』，曾身為南蔭忍者的他居然會認為我會收錢做事，當時我立刻發現…他變了。」